1.
''在發表那些散漫篇章之後的五年中,我是'匆忙'的俘虜.只有偶爾的夜晚,歌德所說的'靜謐的激情'才會從心頭泛起.那往往是悲觀之時,我對自己創造力的深刻沮喪,暫時遮蔽了截稿時間,對高尚榮譽或淺薄名聲的貪婪.''
就這樣,許知遠開始了這本書的序言,貌似深刻卻有點不知所云的開始了. 看這本書之前,許知遠是作爲我的偶像出現的,一個充分駕馭文字之美,外形古怪且酷的一個理科文人, 充分展示著由理入文的極致.
初始喜歡他的文字,是在《經濟觀察報》的題頭文章. 那個時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個作者的名頭是'主筆',而不是'記者','編輯','評論員'之類的庸俗字眼.而文章的華美,觀點的新穎,不拘一格的主題大大超出了我對經濟類報紙的想象.
借著橙色新聞紙的新鮮味道,記住了這個人和他的文字.及至許知遠從經觀的集體出走到《東方企業家》以及現在的《生活》,我一直在追尋且閲讀他的文字.在斷章的閲讀快感之後,留下的往往是文字的無限遐想. 我曾對朋友說,他的文字裏面似乎句句都有觀點,而且都會與眾不同.而他似乎也曾表示這種習慣讓他進入一種痛苦的寫作陷阱.哦,就是在自我的欣賞和別人的欣賞之中,許許多多象我一樣的讀者迷戀著他的文字,作爲現在乾涸枯燥的大衆文字中的'coll air'口香糖.
2.
《那些憂傷的年輕人》,無疑讓我從盲目的崇拜變成理性的閲讀,以及最後的批判. 由此可見, 報刊上的短文讓你無法充分理解他的思想深度,而在一本紙質的書裏面,它就會暴露無遺. 剝開那些成曡的定語,那些聞所未聞的外國名字,那些彎彎曲曲的散碎的思想,他似乎成了一個沒有著衣的醜陋女人.
隨便援引幾個定語,'這輛列車就像赫胥黎描繪的《美麗新世界》一樣';'充滿時尚感與馬爾庫塞所謂的單面人的狀態更應該屬於80年代人.';'在趙薇式的眼睛的逼迫下,我不得不逃避到對林憶蓮的眼睛的回憶中去';'我用卡夫卡評價狄更斯的這句話來形容80年代是有其恰當之処的'......
不一而足,很要命的是有一段在《窺探者的狂歡節》裏的話讓我感覺很可笑:'這些話並沒有讓我們恐慌,我們只是希望用麻木的感官與心靈尋找更多的刺激.偶爾我們會想起奧登在《1939年9月1日》裏的詩句:憤怒和恐懼的電波/在這地球上光明的/和黑暗的土地上傳送/將我們的私生活擾亂...'
我不知道在這種時刻,還有誰和許知遠一樣會而且能想起這樣一首深奧的詩,在自感自己視野狹窄的同時卻毫無疑問的懷疑著他寫作的目的,是爲了炫耀還是爲了傳達自己的思想,抑或只是瀟灑地讓自己快樂. 在整本書中的引用中絲毫看不到對中國文學/格言/哲學的引用,而相反的是很多基本上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外國人的某一句話.
許知遠豐富的西方百科式的知識無人能敵,而他的文字也已經升華成了一種'許知遠'体.可是他的文字陷入一種桎梏之中,一句他形容別人的句子用在他身上也是恰如其分''中國文人的一切文化表現莫不在於對情,對景,對物的無原則抒情.''
3.
當然,這本書裏面也有一些好玩的文章,譬如描寫大學生活的,也有一些有深度的,譬如重建象牙塔的文字,但是似乎長篇累牘了些.
如果你還是一個理想的抒情的文藝的青年,想和他一起憂傷地囈語,那就讀這本書,暢快淋漓的.如果不是,那就繼續去尋找更深邃的思想吧.
ps.這個憂傷的年輕人的外形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照片欣賞之.無怪乎他說'每次,當我努力試圖用一幅親人的神態區和一個外表美麗但不知是否精神空虛的姑娘搭訕的時候,她們總是表現出陌生人般的不信任,這讓我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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